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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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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漸和葛純風兩人終於打開了煉器爐, 在他們身邊躺著數十具義骸。這些義骸都長著差不多的面容, 定睛一看這些都和貓不聞的人形長得一模一樣。

兩人有些期待的將煉器爐中的義骸拖了出來,這時候的葛純風和申屠漸灰頭土臉兩只眼睛血紅,但是卻異常的閃亮。這是結合他們各自的經驗和理論制作出來的義骸, 他們經理了數十次的失敗,一次比一次進步。他們堅信著, 每一次失敗都是向著成功更進一步。

這次的義骸很成功,躺在案臺上和真人沒什麽兩樣!申屠漸擡頭對著墻頭打盹的貓不聞吼道:“小貓,來試義骸!”貓不聞打著呼嚕充耳未聞,葛純風在旁邊摸了一個礦石一下就丟中了貓不聞的胸口。貓不聞來不及反應, 噗通一聲被砸到了墻的另一邊去了。

申屠漸說道:“他會不會落到地上了還在睡?”葛純風淡定的說道:“應當不會, 方才我的力道足夠將他的魂魄打出義骸了。”申屠漸驚恐的看了看葛純風, 這個師侄真的很可怕啊!

這時候兩人面前的義骸睜開了雙眼, 這幾天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個場面了。說真的,若是不知情的人到了這裏, 會被突然睜開眼的義骸嚇得魂都飛出去,但是這兩人已經很適應了。

申屠漸期待的問道:“感覺如何?”貓不聞站起來溜達了兩步, 給兩人豎起了大拇指:“很舒服。”

葛純風從旁邊取出一柄長弓遞到貓不聞手中:“試試。”貓不聞彎弓射箭一氣呵成, 只聽轟轟轟的爆裂聲傳來,申屠漸別院中的長廊倒了一片!

“好耶!”申屠漸和葛純風興奮的擊掌,“漂亮!”申屠漸開心道:“這次之後,我終於可以給妖族的修士制作出完美的義骸了,葛師侄,多虧了你啊!”

葛純風幽幽的看了看申屠漸, 他慢悠悠的說道:“其實我覺得世上沒有完美,只有更好。不過義骸能做到這樣已經很好了,申屠師叔,你真厲害。”

被葛純風突然誇獎了,申屠漸還不習慣了。他嘀咕著:“噫,你吃錯藥了?突然這麽對我說話,真別扭。”這段時間他們不知道幹了多少次架,大多數時候申屠漸都被葛純風摁在地上摩擦。申屠漸和葛純風更像是對手,現在葛純風突然客氣了,申屠漸全身不對勁。

“我覺得挺好的,睡覺也比以前舒服了。”瞇著大眼睛又想睡覺的貓不聞趁兩人沒桿上之前趕緊開口。要是這兩個人再打起來,他怕剛剛得到的義骸被他們給毀了。

葛純風道:“我們還有段不語、蕭厲和通天的義骸要制作,要加緊時間了。”申屠漸隨意的說道:“沒關系,攻克了最難的妖族義骸,人族的義骸我有經驗。”

葛純風眨眨眼,他又要生氣了:“師叔,你一直都是這麽不負責任的嗎?”有事情在眼前能不能先做完在休息?葛純風就瞧不上申屠漸這幅沒緊迫感的樣子。

申屠漸也來氣了:“哎?你這是什麽意思啊?我們辛辛苦苦做了這麽久的義骸,難道還不能休息休息?放在哪裏慢慢做唄,又不是說不做。你這麽火急火燎的會把自己弄瘋的吧?”申屠漸也看不上葛純風這種不會勞逸結合的煉器師,在他看來,葛純風這樣子遲早要猝死。

眼看兩人又要掐起來,貓不聞只能頭痛的變成了妖形,他繼續飛到了墻頭瞇起眼睛。不得不說,新的義骸很舒服,不管是站著睡躺著睡趴著睡都非常的舒服。貓不聞在墻上蹲得圓圓的,在和煦的陽光中,他打著呼嚕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而申屠漸和葛純風又雙眼冒火四目放電的掐在一起了,兩個人眼看就又要打起來了。這時候楠十三出現在了別院中:“大騙子!我再也不要相信他們了!”

申屠漸和葛純風被突然打斷了,兩人楞了一下,隨後各自扭開了頭。申屠漸疑惑的看向楠十三:“十三,你不是被關禁閉了嗎?怎麽又溜出來了?”

楠十三又生氣又委屈,他沖著申屠漸吼道:“你果然不愛我!你心裏只有煉器爐!我為什麽不是煉器爐的器靈,我在小玄塔裏面已經關了一個月了!我都快瘋掉了!你一點都不重視我!”

申屠漸和葛純風楞了一下,一個月?他們研究妖族義骸的制作方法已經一個月了嗎?怎麽覺得才幾天而已?

楠十三越說越委屈,他嗚咽著:“你們都是大騙子。你們那個溫衡,二十四天前就去了小玄塔,我還說讓他們在你面前為我說情。結果我都出來了,他們都還沒出來,嗚嗚嗚,我再也不要相信人類了。人類都是大騙子!”

申屠漸和葛純風對視一眼:“你是說?太子和太子妃在小玄塔裏面二十多天了?還沒出來?”楠十三哽咽著:“出來什麽啊,兩個人在小黑屋裏面也不知道在幹什麽,到現在都沒消息。我討厭死他了!大騙子!”

葛純風和申屠漸連忙向著小玄塔跑去,葛純風問道:“塔中沒有什麽難纏的機關吧?”申屠漸說道:“有啊,能置人於死地的各種機關和術法加起來一千八百種,不知情的人闖到塔中運氣好的被困到天荒地老,運氣不好的當場成為肉泥。”

申屠漸道:“塔中別的地方都很危險,不過有楠十三在,他有分寸。整個塔裏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太子他們所在的房間,那裏是世界上防範最強的地方。”

等申屠漸拉開門的時候,葛純風瞪著他:“這就是你說的世界上防範最強的地方?”申屠漸聲音一下拔高:“你什麽意思啦?你要知道能到這裏來的人要闖過我的重重術法的好不好?!”

就在申屠漸將門快要拉開的時候,葛純風猛地將門合上了:“等一下!”申屠漸不解道:“怎麽了?”

葛純風說道:“你說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申屠漸點頭:“是呀。”葛純風:“這裏面幹什麽的?放了什麽?”申屠漸哼了一聲:“我會告訴你嗎?我才不會告訴你,這是我放混沌青蓮的地方呢!”

葛純風無語:“你這不是說了麽。”申屠漸大驚失色:“糟糕,我這該死的嘴巴!怎麽就藏不住話呢?”申屠漸懊惱的給了自己一個巴掌,“讓你嘴賤!讓你嘴賤!”

葛純風想了想:“那行,別進去了。現在進去會打擾師尊和蓮先生雙修。”申屠漸的臉嘩一下就紅了:“雙……雙修??”這麽刺激的嗎?

葛純風狐疑的看著申屠漸:“他們是道侶,雙修很正常,你怎麽一副難以接受的樣子?沒見過人雙修嗎?”申屠漸話都說不全了:“我還真沒看過人雙修……”

葛純風一本正經:“改天我教你。”申屠漸紅著臉:“這個事情能教嗎?”葛純風:“雖然我也沒試過,不過總要嘗試一下,就像煉器和煉丹一樣,第一次不成功堅持下去總有成功的時候。不過我們的態度要很端正,我們是抱著學習的態度,而不是別的態度。”

申屠漸想了想:“嗯,聽起來很有道理,不過我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葛純風揣著手:“如果說哪裏怪怪的話,師尊說過,雙修這種事情只有心愛的人在一起做才會非常的快樂。我和師叔可能會差點感覺吧。”

申屠漸竟然跟著葛純風向著外面走去:“有道理,這大概就是天時地利人和裏面的人和吧。不過沒事,我們是探討和學習,有沒有感覺應該不重要吧?”

在門內準備出門的溫衡滿頭冷汗:“他們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蓮無殤淡定的說道:“不用理他們,好的煉器師煉丹師都是瘋子,天才和瘋子其實沒什麽區別,他們高興就好。”

溫衡又開始擔憂了:“他們兩不是認真的吧?他們能雙修成功嗎?”蓮無殤道:“這就不知道了,如果是抱著探討的想法,我覺得不會成功的。”

溫衡擦著汗:“這兩人到底在想什麽呢?這種事情都能拿出來探討?”蓮無殤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緣分,若是真的探討真功了,也是一段緣分。”

溫衡他們終於從甜蜜的雙修中脫離出來了,兩人看了看這個隱秘的小黑屋。蓮無殤身軀的一部分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了上萬年,幸虧那一部分混沌青蓮沒有知覺,若是一個活人在這裏那將會多麽寂寞啊。

溫衡牽起蓮無殤的手親親他的手指:“可惜了那一截藕了,被你捏碎了,無法回到你本體上了。”蓮無殤笑道:“本體上的傷早就愈合萬年了,這一點藕節生機已經不足,已經沒辦法接上了。索性裏面的力量還在,我吸收了裏面的力量實力又強了一分。”

溫衡湊到蓮無殤耳邊輕輕的說了什麽,蓮無殤輕笑著用手肘後懟了溫衡的肚子:“沒正經。”溫衡拉著蓮無殤:“走吧,也該出去了,我們還要給楠十三求情哪。”

蓮無殤欲言又止,溫衡可能還沒有意識到他們在這裏呆了多久。楠十三看到溫衡可能不會開心。

果不其然,溫衡一出小玄塔,楠十三就一臉悲憤:“大騙子!我看穿你了!你就是個花言巧語哄騙器靈的大壞蛋,還說幫我求情。我都出來了,你才出來!”

溫衡摸摸腦袋:“哎?這麽久了嗎?”難怪這次雙修感覺如此饜足,他和無殤感覺如此的默契。

楠十三哇哇大哭:“我想過我主人煉器完一個月就過去了,可是我沒想到你們兩個竟然這麽狠。欺騙器靈的感情很好玩嗎?你們兩個狗男人,我再也不要相信你們了。”

溫狗和蓮狗看著哭的傷心的楠十三哭笑不得,算了,看在他是個器靈的份上就不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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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衡他們這次雙修倒是滿足,但是外面的人卻著急了。容川和念古從溫衡他們到了小黑屋的第三天開始就堅持不懈的來拜訪申屠大師的府邸,結果溫衡他們卻不見了。這兩人傻眼了,這算是什麽情況?神龍見首不見尾?玩突然失蹤?

不過他們依然沒放棄,得知溫衡他們還在申屠大師的府邸,兩人每天都來拜訪。

溫衡他們出來之後沒多久,管家就告訴兩人執界仙尊和執道仙君在外面等候。溫衡和蓮無殤想起來答應好容川他們的事,饒是這麽厚臉皮的溫衡都不好意思了:“我們好像放人鴿子了。”

溫衡他們很快就到了府邸外見到了容川和念古。容川已經恢覆了,他身著一身紅衣,唇紅齒白眉眼如畫。說真的乍一看到容川 ,溫衡竟然想到了淳安,大概是他們都是穿著紅衣很驚艷的男人吧?

溫衡不好意思的行了個禮:“對不住了二位,我和無殤耽擱了。”念古和容川哪裏真敢對溫衡抱怨,他們客氣的說道:“太子客氣了。”

容川道:“之前太子說要去看上界的道木,這次我來帶二位去看看,只是道木已經崩潰三百多年,現在過去大抵也看不到什麽。”溫衡笑道:“無妨,我們過去見識見識就好。”

容川道:“我們需要去混沌海上才能看到道木。”溫衡理解道:“好,勞煩容川仙君了。”

容川帶著溫衡他們徑直走向了城中的傳送陣,容川解釋道:“原本我的府邸中有個傳送陣能直接到道木所在處,但是自從道木崩潰之後,我也沒有修覆傳送陣,現在已經不能用了。好在我們十八界離四界的道木所在不是太遠,只要兩日就能到達。”

溫衡和蓮無殤跟在後面:“嗯嗯,兩日而已,沒問題。”

他們來到了沙灘上,坐上了小小的柳葉舟向著道木所在的位置滑去,第一個兩日的時候,大海上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島嶼的模樣。第二個兩日的時候,依舊一片水茫茫,沒有任何島嶼。第三個兩日……

溫衡滄桑的坐在船尾問尷尬的容川:“容川仙君,你跟我說實話吧,你是不是走錯方向了?”容川雖然尷尬,但是立場堅定:“小舟上面刻著陣法,能直接到道木所在的島嶼上,這點應該不會錯的。”

溫衡幽幽的說道:“可是,這已經是第六天了。”這六天中,他和蓮無殤釣的魚都有一船艙了,小島呢?莫非小島跑了?

這時候小舟好像滑過了一片膜,溫衡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傳來。他擡頭一看便看到了上界的道木,溫衡道:“我看到道木了。”

容川也看到了道木:“是的,這就是我們的道木。”這時候蓮無殤突然在叫什麽的名字,那是溫衡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這麽激動:“溫衡!”溫衡轉頭一看,他褐色的瞳孔一縮。

他看到了什麽?他看到了道木。一棵全新的繁盛的花葉滿枝頭的道木!

混沌海面上有一條船,這條船處於中間位置,在左邊,是黑色的上界的道木所在。上界的道木光禿禿,只能看到巨大的漆黑的枝幹向著上方延伸而去,舊木這邊的空氣顯得暗沈一點,溫衡他們更偏向舊木這邊。

而在小舟的另一邊,在天水相接的地方,有一株同樣遮天蔽日的巨木。只不過這株道木枝繁葉茂,一眼看去能看到滿眼的青綠,因著這一抹青色,另一邊的空氣顯得清新不少。

容川和念古震驚的看向小舟的那邊:“那是……什麽?”

不等兩人細細看,小舟另一邊的道木像是歡迎一樣消失了。溫衡詫異道:“剛剛那是我們家的道木嗎?”蓮無殤道:“應當是的。”

溫衡疑惑道:“為什麽方才能看到,現在又看不到了?”蓮無殤解釋道:“應當是我們的道木形成了道木空間,新木和舊木的道木空間碰撞了,所以我們才能看到這樣的景象。至於為什麽持續的時間不長,大約是因為我們正在向著舊木而去。”

容川震驚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那是……那是……道木?蒼天啊!這麽強壯的道木!為什麽我先前沒有看到它?!”

溫衡笑道:“別說你沒看到,我也沒看到。”這是兩棵道木的道木空間碰撞才能看到這樣的奇景,不然他只能感覺到道木在他身邊,但是遙遠不可捉摸。

容川激動的身體都在顫抖:“太子,那是道木啊,那是道木!上界道木崩潰,而混沌海的另一邊竟然有全新的一株道木!我們仙界有救了!”

溫衡提醒道:“容川仙界,我們現在要去看這四界的道木呢。”容川眼中露出了瘋狂:“有了新的道木,為什麽還要去管舊的道木?那株道木如此強壯,能承托多少世界啊!不行,我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上界的大家,我等不及了!”

念古遲疑的看向溫衡:“太子,那棵道木,和您有關系是不是?”溫衡也不避諱:“對,那是我種下的樹。”

容川撲上來抱住了溫衡的大腿:“太子!太子!您種下了樹就一定有辦法挽救上界的對不對?對不對?!大家都還有救對不對?”

一直有禮的鎮定的容川在看到新木的這一刻哭了出來:“太子,我好惶恐。自從做了執界仙君知道了道木的情況之後,我就沒能睡過一個好覺。我覺得我們會在某一天集體葬身在混沌海底,或許等不到道木崩潰,上界的各種紛爭就先壓垮了我們。”

容川虔誠的跪在船艙哽咽中:“我自己就是下界的人口中的神,可是自從我接管了四界的道木之後,我就不再信奉神靈。我們只不過是依附著道木生存的可憐蟲,道木一旦毀了,我們也就毀了。太子,您從天而降卻給了我們生的希望……”

念古為難的想要拉起容川:“容川你先起來,你這樣讓太子很為難。”容川落著淚:“我也知道我卑鄙,可是只要有一線生機,我就想爭一爭。我是四界的執道仙君,眼前有新的道木,我們卻只能在原來的道木下苦苦掙紮……”

溫衡嘆了一口氣扶起容川:“容川,你現在太激動了。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只是我們現在的任務是要去看舊木的情況,先去看了再說好麽?”

容川不好意思的扭過頭去擦擦淚:“失禮了。”他好想向著全世界宣告,他看到了新的道木!

溫衡等容川的情緒穩定了一點才開口道:“這事說來話長,等回去之後我再慢慢同你說。你放心,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會幫忙。”容川又對著溫衡重重的跪下了:“太子高義。”

在混沌海上向著舊木的方向又行走了一天一夜,溫衡他們才到達容川說的那個小島。此時他們離舊木已經很近了,溫衡頭一擡便能看到道木主幹上一個腐蝕出來的巨大的洞。

溫衡沈吟道:“容川念古,你們有沒有想過,或許不是道木跑了,而是上界的道木和你治下的四界脫離了,你們四界已經滑到了混沌海中去了?”

聽到這話,念古和容川面面相覷,最終他們不得不承認了這個事實。念古說道:“說起來,我們四界的傳送陣都經過申屠大師加固過,在道木斷掉的那些時間,總有人說他們迷失在傳送陣中,想要去別的城市,結果卻被傳送到了混沌海上。”

溫衡覺得念古他們是神人,治下四界都跑沒了還不知道。本來從十八界到能看到道木的島嶼乘坐小舟只要兩天,現在都需要七天了!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更神奇的是申屠漸,這些年他靠著修修補補竟然還堅強的維持著跑偏的四界和舊木之間其他世界的聯系。

溫衡不由得感嘆了一聲:“都是高手。”

靠近道木的方向上出現了一座島嶼,這座島嶼不大,像是倒扣的鳥巢一樣,最頂部有一座暗紅色行宮。小舟慢慢靠近島嶼,念古在島嶼的泊岸上將小舟系好,容川跳下了小舟對溫衡說道:“上面便是我以前監管四界的行宮。”

一行人從小島下方爬到了上方,站在行宮面前,溫衡感受到了一股令人厭惡的氣息從行宮中傳來。蓮無殤手一揮,眾人身上就裹上了淡青色的結界。蓮無殤緩聲道:“之前聽容川說道木已經崩潰,若是容川中的咒術不是因為妖火的原因,而是因為道木的原因,那從現在開始,我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謹慎。”

容川上前推開了行宮的大門,門一開,他身上的結界就閃了起來。從門中飄出了很多紅色的煙霧,這些煙霧附著在行宮的柱子上還有小島上的植被上。行宮之所以成為暗紅色,就是因為這些煙霧的原因。

溫衡不喜歡這種感覺,若不是有蓮無殤的結界守護,他可能已經中招了。

大殿中紅色的煙霧彌漫,討飯棍上面的兩片小葉子蔫巴巴的耷拉了下來,看來也很討厭這東西。蓮無殤趕緊在討飯棍上面也疊加了一個結界,小葉子才精神了起來。

容川走到大殿之中:“在後殿中有陣法,能看到四界的道木情況,以前也能直接將人傳到道木上面去,可是道木崩了,現在應該只能看,不能傳送了。”

三人跟著容川走向後殿,在後殿中有個金色的陣法,陣法有三丈高直徑也有三丈。在陣法中有一段黑紅色的樹幹,仔細一看,這並不是真的樹幹,而是投影出來的圖像。

這段樹幹對應的應該就是念古治下的道木。只見道木的一側剩下了四根短戳戳的樹幹,樹幹已經腐朽的很厲害了,上面能看到大面積的紅色。原本這些樹幹應該伸長,然後承托著二十一界到十八界,可是現在只剩下了一小劫。

溫衡看了看在陣法中的黑紅色道木:“原來已經成了這樣了啊。”容川說道:“是的,我已經三百多年沒到這裏來了。我們四界已經沒有道木可以依托了。”

溫衡聞言沒說什麽,他能感覺到宮殿中的這些紅色的煙霧是從這個陣法中噴出來的。他好奇的問道:“這個陣法以前能將人傳送到道木上面去嗎?”

容川道:“可以的,真正的道木哪怕只是一根枝條都很龐大。”話音剛落,容川就回過神來了,他怎麽能在溫衡面前說這話呢,溫衡可是種出了道木的人啊。

容川道:“這個陣法和四界的道木相連,若是關閉了陣法,這裏也沒辦法看到道木的狀態了。”溫衡伸手想要去摸陣法旁邊的墻壁,墻壁上紅色的煙霧凝結成了薄薄的一層暗紅色的晶體,看起來甚是眼熟。

他的手剛想觸碰煙霧,就被蓮無殤阻止了:“最好不要觸碰,因為這些都是詛咒。”溫衡若有所思:“我覺得很眼熟,這個顏色……”

他仔細的想了想,猛然想到了一種物質:“斷界石!!”是了他被關在斷界石牢籠裏面的時候可是吃夠了苦頭,怎麽會忘了這個東西呢?

聽溫衡這麽一說容川他們也驚了一下:“斷界石?”念古說道:“斷界石在上界是一種很難得的材料,質地堅硬,煉器的時候放一點煉制出來的法寶非常的堅硬。可斷界石難尋,誰都說不清那是從哪裏來的。”

蓮無殤道:“溫衡被斷界石控制之後,我曾經查過記錄。最初的斷界石就是從上界的執界仙君手中流出來的。現在看來,應當是執界仙君將道木上面的這些粉末聚集起來,然後才形成了斷界石。”

溫衡不解了:“斷界石我能解釋,那詛咒又怎麽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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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無殤道:“你也培養道木,在你的天道下,任何人做錯了事情就要付出代價,就連你都不例外。可是上界人不同,上界人可以搶奪其他世界人的氣運來修補道木,自己做的做事都不用付出代價。久而久之,道木就會腐朽。”

溫衡理解的說道:“我知道,下界的惡水就是道木腐朽的產物。”蓮無殤道:“若是道木無法腐朽呢?道木裏面無法化成惡水的東西又該怎麽處理呢?那些慘死的人的怨憎和恨意又去了哪裏呢?”

蓮無殤分析道:“我覺得,道木腐朽之後會出現兩種物質,一種就是惡水,一種就是怨憎。兩種東西雖然形態相差甚遠,但是都是道木崩潰的一種表現。具體表現其實也很像,比如人落到了惡水中,會被腐蝕心智。而斷界石則充滿了怨憎,接觸到的人就如同容川,也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念古遲疑著:“可是青帝,這樣說不通啊。斷界石的制品在仙界很受歡迎,也沒聽說誰受到詛咒啊。”蓮無殤道:“冰靈草裏面的寒毒能通過炮制去除,斷界石裏面的詛咒也應該有辦法能去除。”

蓮無殤他靈氣一掃,後殿和大殿中的柱子上地面上的紅色粉末就被他隔空揉成了一團。一大團的紅色粉末散發著令人厭惡的不祥的感覺,隔著結界溫衡都覺得討厭這股氣息。

蓮無殤在這團粉末上疊加了重重結界,然後用各種術法封印著,將它塞到了儲物袋中:“回去我會試著看看如何解除詛咒。”蓮無殤確定剩下的就是斷界石,他原本不明白執道仙君從哪裏得到的斷界石。更不明白斷界石為什麽對溫衡的克制力那麽強大。

現在他明白了,道木腐爛之後的惡水,新的道木還能吸收,但是斷界石是舊木中無法腐朽的東西,新的道木無法吸收這玩意,因此才會對溫衡的克制力如此之大。

溫衡呆了沒一會兒就覺得難受的不行:“無殤,我們回去吧?”某種程度上溫衡還是挺嬌氣的,就站在這裏這會兒,他就開始面色發白雙腿發軟。要不是蓮無殤的結界,他已經躺倒在地上成為一條鹹魚了。

蓮無殤看了看蔫巴巴的溫衡:“好吧,回去吧。”道木的情況他們已經明了了,原本以為越往上走道木的情況會越發好。果然是他們想多了,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棵樹爛了,沒有一根枝條能好。

等小舟滑出去好幾個時辰之後,溫衡才緩過神來:“原來讓我忌憚的斷界石竟然是舊木腐朽之後留下的東西,真是太陰險了。”開天斧沒能幹掉道木,反倒是斷界石讓溫衡吃虧不輕,至今想到那幾次被關在斷界石牢籠中的時候,溫衡都覺得自己像是一條喪家之犬。

蓮無殤道:“知道斷界石怎麽來的以後就好防範了。”溫衡一臉郁悶:“我倒是覺得沒辦法防範了,道木枝條那麽龐大,一根樹枝腐朽之後能有多少斷界石啊,要是都打造出兵器出來,我豈不是寸步難行。”

蓮無殤道:“你怕什麽?你身後有同伴,還有道木。”

在混沌海上滑行了一天一夜之後,他們再一次來到了新木和舊木道木空間交匯處。這一次容川特意放慢了速度,當小舟從舊木的領域進入新木的領域之後,容川潸然淚下如獲新生。

溫衡看著前進方向上的新木更郁悶了:“這就是個虛影啊,真正的道木在哪裏呢?”蓮無殤道:“不管怎麽說,新木的道義已經到了這裏了,用不了多久,等新木更加壯大,你應當就能知道它在哪裏了。”

溫衡笑了:“其實最近一直有一種感覺,覺得道木無處不在,之前在小玄塔的時候,感覺我離道木很近。”蓮無殤打趣道:“這難道不是你已經放出了根系接管了十八界的原因?”

容川和念古站在船尾覺得自己像傻子:“什麽?十八界已經處於新的天道之下了嗎?”蓮無殤笑道:“當然,你們難道沒發現嗎?你們是從新木的道義下滑到舊木的道義下的。”

容川尷尬的低下頭,他竟然在看到新木的那一刻失去了判斷力,竟然抱著軒轅太子的大腿哭成了那樣,沒法見人了。

溫衡還不忘補刀:“我懂的,容川仙君,你不用覺得難為情,我都懂的。”容川絕望的看著念古,恨不得從小舟上跳下去。

新木的道義下,混沌海裏面的海獸都平和很多。他們在舊木下的混沌海中行駛的時候,海面下的海獸蠢蠢欲動,好幾次溫衡他們都以為要打起來了。可是到了新木這裏,藍天白雲海天一色,美的像是一幅畫。可惜就是新木的身形消失了,不然看起來更加的壯觀。

等溫衡他們再次回到十八界的時候,傳送陣旁邊竟然站了兩個熟悉的人。通天和段不語穿上了義骸站在傳送陣旁邊,看到蓮無殤他們出來,通天還裝模作樣的行了個禮:“參見太子。”

溫衡圍著通天的義骸轉了一圈:“嗯,真像!”通天豎起大拇指:“申屠大師給我做了三幅義骸,省著點用能用數十萬年!”

段不語則很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溫衡笑瞇瞇的看向段不語:“不錯不錯。”總算不是那副被他打爆狗頭的模樣了,低眉順眼的段不語竟然還配上了眼睛。溫衡在懷疑他到底能不能看到,畢竟那時候段不語狠下心來摳出自己的雙眼,那副狠厲的樣子現在想起來都令人心驚。

溫衡在段不語眼前晃了晃:“能看到嗎?”段不語道:“眼睛雖然看不到,但是耳朵還是能聽到的。”果然神魂受傷很難逆轉啊,其實溫衡還是有辦法能替段不語治好眼睛的,只是他本人都沒有這個意向,還是算了吧。

容川看到通天和段不語之後大吃一驚:“你們不是……通天帝師和段仙君嗎?”通天和段不語回禮:“容川仙君,久違了。”

溫衡笑道:“你們不是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麽?找通天,通天會解釋一切的。”溫衡將鍋利落的甩給了通天和段不語,他和蓮無殤拍拍屁股溜之大吉,哪裏有傳說中的那副仙風道骨普濟眾生的樣子?

容川他們還真的跟著通天走掉了,溫衡這才松快的活動了一下筋骨:“在小舟上呆了十幾天,感覺自己都快長毛了。”蓮無殤淡定的說道:“屍體在成為旱魃之前……”

溫衡無辜的看向蓮無殤,滿眼都是疑問:你怎麽突然說這個了?然而他卻等著蓮無殤的下文,沒問出口。蓮無殤道:“在成為旱魃之前,你已經長過毛了。”

溫衡喀嚓一下石化了,他哀怨的說道:“無殤,你是不是嫌棄我了?你一定是嫌棄我了。我都長毛了!我還發綠了!”蓮無殤笑瞇瞇的在溫衡面頰上親了一口:“我就喜歡長毛的。”

溫衡重新開心了起來,他輕松的握住蓮無殤的手:“純風和申屠效率挺高的啊,義骸應該都做好了吧?也不知道雙魚玉有沒有修好了。哦,我們還要給蕭厲發個符篆讓他來拿義骸……”

溫衡在安排這接下來的瑣事,只聽蓮無殤說道:“你一定沒認真聽申屠漸的話。”溫衡疑惑道:“什麽話?”

蓮無殤道:“那日在界墻上,申屠漸說他沒有找到修覆雙魚玉的材料慢慢多,我估計雙魚玉沒修好。”溫衡想了想:“那個慢慢多很難找嗎?”

蓮無殤道:“應當是極其難找的東西,白澤書上說,這東西在荒原,和息壤一樣難得。”玄天宗息壤倒是有幾塊,反正那玩意只要靈氣充足,只要種上足夠多的靈植,就能無限的生長。可這慢慢多……溫衡沒見過啊。

兩人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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